2009年8月12日 星期三

隨手,大三、宿舍、室友、平靜的生活

回想起那天,那是我剛踏入北科大宿舍的第一天,暑假還沒結束,但是新生要快點先整理好東西到宿舍去。那天,交通的狀況很差,尤其是在繁忙的台北市內,塞車塞了好一段時間,才能到達宿舍的門口並將東西搬了下來。

我不是沒有在外面住過,部隊的生活早已經讓我習慣了在外面一個人的生活,只是,學校與部隊終究是不一樣的。學校的生活沒有任務、沒有基地訓練、沒有三軍聯合演訓更不會有許多無理的要求。

七月台北的陽光很炙熱,但也有點悶悶的,我的寢室在七樓,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國立台北科技大學就在旁邊。我推開房門,只見到一位同學與他的父親已經到了,他正在整理他的行李,而他的父親正在幫忙他清潔我們寢室的窗戶。那是我第一個遇到的同學,阿輝。

事實上,他的名字裡面沒有輝字,只是他的臉長的像是我們的前前李總統,真的很像(笑)。因此我們就這樣稱呼他了。

我將自己的行李放好,並確認自己的位置在哪邊,並且開始清潔屬於自己的書桌與床舖,並且開始與阿輝和他的父親交談起來,阿輝是應屆的專科畢業生,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到稚氣未脫的笑容,跟我有很大的反差。

我的行李不算多,恩…只比當兵多了一點點,麻煩的就是電腦,我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把電腦搬來搬去,都知道,電腦是種怪異的科技產物,並不是它很脆弱,而是你永遠不知道它何時會給你出狀況。

我的位置在門推開的左邊,右邊那位室友還有對面的室友還沒到達。燦爛的陽光灑進了七樓寢室的窗戶裡面,將寢室照的通明,空空曠曠,還有些前面同學沒帶走的……恩…雜誌、或者該說是些垃圾。

我的東西很快的弄好了,不過因為網路尚未連接,所以在確定了電腦沒有甚麼大問題之後,我便躺到了床上去。這床很有趣,就位於書桌上方並與書桌連接在一起,所以要上去總是要先攀上旁邊的櫃子才能上去,這對於當過兵的我跟本是小菜一碟,不過阿輝可就沒那麼幸運了,我看他爬上去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,深怕一個不穩就摔下來。(笑)

原來他小我五歲,躺在床上的我跟著他聊起天來,東聊西聊,甚麼都可以說,沒有從前在工廠那種奇怪的感覺,只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學生時代,只是年紀大了點。

很快的,我們兩個人的東西都整理好了。外邊還有許多同學正在搬東西,也因為不熟悉地理位置,索性兩個人就留在房間裡聊天了。陽光依舊燦爛炙熱。

下午的陽光將七樓的寢室烤的讓人受不暸,那高掛的冷氣似乎因為遙控器被收起來了,淪為裝飾品。我從窗戶往外面看去,一條條的高架道路與眾多的建築印入眼簾,我盯著每個景物,看著這陌生的情景。心裡又回到了那個時候,陰暗的工廠,身心俱疲的過去。從未想過還能站在這邊看著這樣的景物,空虛的靈魂似乎被裝進了點甚麼,是甚麼?

軋~的一聲,寢室的門口被打開了,走進來一個身型有點瘦小的男生,我與阿輝不約而同望去,那是我們寢室的另外一個同學,阿駿。他的床位就在我的旁邊。

阿駿給了我們一個微笑便開始整理起他的東西,我看的出來,他不是應屆的學生,他身上沒有阿輝那種稚氣,一邊整理東西,他一邊與我跟阿輝聊天。原來他是雲林人,來的路上塞車了,所以下午才會到。附帶一提,阿輝是新竹人。

就這樣,我們三個人很快的就熟絡了,在這個陌生之地,我們的共通點就是都是學生,沒有甚麼不能談,沒有甚麼不能講。這一天的白天就這樣過去了,很快迎接了夜晚。

夜晚,理當我們還有另外一個同學要到,門口的明牌真真確確的寫著他的名字,阿誠,後來我們是這樣叫他的。一直到了晚上八點,這位同學仍然尚未到達。

我們三個人只是疑惑著,但是並未做太多的猜想,直到接近十點,門才嘩然的被打開,進來了一個瘦瘦的,戴著眼鏡看起來很斯文的人,我想,那應該就是他了。
原來,他住高雄,又出門晚了,所以才這麼晚到達。

至此,寢室內的四個人都到齊了,除了阿誠在宿舍住了半年之後,選擇搬離之外,剩下的兩個人就陪了我大三整整一年。

阿輝是個每天晚上都有載不完東西的人,每天晚上他都會吃著水果,跟我們抱怨怎麼還要限制下載量,一天才兩G跟本不夠我用。聽在我耳裡,總覺得很奇怪,怎麼會有那麼多東西可以下載,我ㄧ天用的流量連一G都不到呢。

後來才發現,原來托阿輝的福,我們這個房間的人才有看不完的愛情動作片,那時我還很吃驚的覺得,怎麼這一片就要1G多的容量阿,原來我的世界真是太小了,這點,還真的要感謝阿輝的無私贊助。(笑)

阿輝除了會載點愛情動作片外,只要我們缺甚麼軟體或是電腦出了問題,找他準沒錯,反正他還有最後的殺手鑑。

「重灌就好啦!!」

恩,還好我的電腦狀況在大三的這一年沒出過甚麼大問題,感謝老天。倒是因為阿輝常上網載東西,搞的他的電腦問題頻頻。(笑)

阿駿就是個比較安靜的人了,跟我ㄧ樣都只會默默的分享著阿輝所載下來的「成果」,直到我們開始因為阿輝埋怨的「流量不足」,成為了幫他把我們「沒用完的」的流量給順便利用掉的資源電腦。不過現在的學生也是離不開電腦遊戲,每天晚上我都會花點時間看阿駿玩跑跑卡丁車,學生嘛,總是有點娛樂。至於我,我不敢玩,就怕耽誤了功課,那些日子裡,我生活相當正常,從學校回到宿舍就把老師今天教的拿出來複習或是寫寫作業,時間到了就去洗澡,十點一到,就準時就寢,生活再正常不過了。

對了,不得不說到晚上睡覺,阿輝跟阿駿常常聽我部隊的故事聽到很晚,而我總是越講越起勁,講到最後,總是影響了寢室每個人隔天早上的精神。(笑) 阿駿是個晚上睡覺會說夢話的人,我跟阿輝第一次還以為阿駿出了甚麼事情,隔天才知道原來只是夢話,那內容倒是怪嚇人的。(大笑)而阿誠睡的很安穩,無論甚麼事件都沒辦法把他吵醒,這對於我這個淺眠的人,可是羨慕的很。

阿誠是個沉默的人,沉默的寫著功課,沉默的用著電腦,沉默著載著愛情動作片……..,與他的認識不深,只知道他半年後便搬了出去,而他的位置變成了我們三個人的倉庫。偶爾他也會到我們寢室串串門子,平時,我們寢室總是很熱鬧,同學們都會進來聊天或是遊戲,但是總是有條不成文規定。當有人在睡覺的時候,不准大聲喧嘩。通常那個在睡覺的人總是我。

大三的一年來,生活很規律,很充實,每天早上總是八點之前起床,中午一定吃餐廳的伙食,晚餐也是,而我過晚上八點之後,便不再進食,只喝流質食物。初期,我很沉默,我還是無法放掉那過去的傷害與痛苦,在阿駿他們的眼裡,我是個很用功的學生。殊不知,我只是拼命讀書想忘記從前的一切。

平常的假日,阿輝一定會回家,他就住在新竹,近的很,車程只需一個小時不到,而阿駿與阿誠通常是隔一個禮拜才回家一趟。至於我,是三個禮拜到一個月,除了與家人關係有點僵化外,我只是不喜歡搭車而已。每當假日,整個寢室就只剩下我ㄧ個人,那是屬於我的時間,我可以睡到早上八、九點起床,梳洗一下,然後覓食,之後,隨便我要看書還是寫作業,或是….發呆……..。

我大三的時候在班上並不是個很耀眼的人,上課我只是靜靜的坐在前面的角落,靜靜的上著老師的課,下課了,我也一個人安靜的回到寢室,每當同學說要去哪裡玩的時候,我總是不會想去。害怕……重蹈過去的覆轍。因此,同學們對我的認識在大三的時候並不深,也好,起碼在同學的眼中不是個壞學生,這已足夠。

但是,大三很快樂,我覺得很快樂,功課的壓力一定有,但是我覺得比起之前的虛無飄渺,這點壓力跟本不算甚麼,雖然,為了某些科目拼到半夜不睡覺也是很正常的。也許,在許多人的眼中,我是個很沉默的人,但是卻不至於怪異,我從不翹課,不遲到早退,作業與報告也一定準時交付,上課從來不說話,不打瞌睡,也許,在師長的眼裡,我只是這樣的一個學生。

大三,是我療傷的一段時期,過去似乎都很遙遠,卻又像昨天才剛發生一樣,但是,看著阿輝與阿駿他們的笑容,又將我從過去中拉了回來。當時,他們只認為我是個當過兵、出過社會很成熟的人罷了。當時,我是個不容易對人表露內心的人,是那種同學遇到了也只是點個頭,給個微笑。遇到師長則一定會打招呼的那種類型。

我很感恩,我還能重回這樣的年代,能夠彌補我過去的不足,能夠改變我從前對自己的觀感,小小的寢室,有著許多回憶,有笑有鬧,原來…那是多麼快樂的時光,沒有壓力,只要把書給讀好就好。

大三讓我將失去已久的語言能力重新找了回來,曾經因為沒有話說,或是跟本不想說話的個性,讓我失去了語言能力,同時還有表達情緒的能力。慢慢的,跟同學交談、聊天、甚至是請教功課上面的問題,讓我慢慢的找回了我的語言表達能力。

大三是個很平穩的一年,就像是夢境一般,甚麼都按照著規則來走,像是編寫好的劇本般,一幕幕的在我面前展開了來,然後謝幕,直到大四的到來…。那從未想過的衝擊與改變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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